既然如此,小郎君不妨随我一同入范县。”
说罢就对着荀彧拱了拱手,二话没多说,竟就径直离开。
曹德不知为何,瞅了一眼荀彧与夏侯惇,见这二人都示意他跟上,只得赶紧迈着小短腿,吃力地跟上,幸好程昱没打算骑马。
曹德爬上马车,眼观鼻鼻观心,不打算多说一个字。
好在程昱也没打算与他这小儿过多攀谈,只不过微微往后一靠,就开始闭目养神。
曹德见他闭了眼,心下松了一口气,从营寨坐车去范县城中,少说也要一两个时辰,好在他今日出门较早,他心想着,说不定等办完了事,还能在天黑前回到降卒营,也不知曹勇将部曲一事处理得如何,他方才并未将荀彧许诺的三千盔甲兵器拿上,不知对方是否会派人送到降卒营。
曹德脑海充斥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,还没理清各项事宜,马车就已经进了城,驾车之人也是军中小兵,却没有径直停下,而是一直往城中走去,曹德不知这是要往何处去,又看了一眼程昱,只见他仍是老神在在地闭着眼,半点也不担心。
马车穿过了大半个县城,等到了县令府衙门前,这才停下,曹德掀起车厢门帘,这才恍然,竟是直接找上这范县县令。
驾车之人已经前去递帖子,曹德坐在马车里面等候,而程昱此时也已经睁眼,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袍,并未看向曹德,只是在下车时才问上一句,“小小郎君可要与我一同进去?”
曹德有些犹豫,而程昱没等他多想,就直接下了马车,曹德一咬牙,也跟着跳下车追过去。
他既然来都来了,还想那么多做什么,若是这范县县令真的要倒向吕布,那即便他今日躲过,对方也能派人来追杀,还不如跟着进去瞧个究竟。
范县县令名唤靳允,听闻曹军军中程昱来访,连忙让人将对方请了进来,自己也是连忙出来见客。
等见到程昱身旁跟着的小儿时,心头一颤,嘴里发苦,却还是迎了上去。
“若是早知仲德前来,就该提前告知允,好让我备下一桌酒菜,好生招待才是。”
程昱却是直言道,“听闻吕布执君母弟妻子,君又如何能食之下噎?”
靳允一听此话,立刻面露愤色,“吕布那厮,着实可恨!”
“如今天下大乱,群雄并起,然张邈背弃曹公而迎吕布,这四周郡县竟都响应……”
曹德虽跟了程昱进了县令家宅当中,但从头到尾他就是一个看客,还是默默无闻那种,如今这里完全就是程昱的主场,程昱辩口利辞,先是将眼下范县境况呈出,因张邈的背弃,这兖州大部分郡县都弃了曹操而选吕布,看似吕布是大势,然而他又话锋一转,
“吕布是何人,粗暴又无礼,刚直而没有亲信,不过是匹夫之勇!只有曹公才是平息这天下大乱之人!”
“吕布兵将虽多,但必定失败!而曹公的智谋却是上天所授!”
“若你我合力,固守范县与东阿,必能立下田单之功!”【1】
靳允在他这般游说下,痛哭流涕,“允并无二心,誓死要追随曹公。”
程昱见此才露出一丝笑来,他拍了拍靳允肩膀,“大丈夫,必当如此。”
靳允面露苦涩,如此之下,他的老母与妻儿自然就无法顾暇,而程昱却没给他伤怀机会,趁机说道,“如今吕布已派氾嶷来攻范县,靳公所待欲何?”
靳允迟疑道,“允自当部署兵将坚守……”
程昱点头,又指点一二,“那氾嶷为吕布部将,又是次次主帅,若是伏兵于途中,击杀氾嶷,必能让敌军无心再战。”
靳允连忙点头,“必觅得勇夫,立下此功!”
等到曹德跟着程昱出了靳允府邸,他才晃过神来,然后小声问道,“程大人,靳允家属皆在吕布之手,当真不会背刺我等吗?”
程昱冷笑,“大丈夫如何能有妇人之仁,若不舍家眷,如何能得功于曹公?”他见眼前这小郎君似有不忍,难得发了回善心,继续道,“我方才所言并非是诓他,即便是他背弃曹公,日后必然也是不得善终,其亲眷又待如何?”
曹德默然,他也深知亲哥将来可是大势,这靳允此刻若是站错队,日后一家老小自然不会讨得了好,如此一来,靳允家属性命,就只能听天由命。
如今有程昱说服靳允,范县的安稳暂时无忧,曹德便不急于奔赴降卒营,他对着程昱抱拳拱手,“多谢程大人方才所言,只是阿疾要归家一趟,只得先行一步。”
程昱没与他多客套,但也将曹德送往曹宅,这才转身出城去。
曹德早上骑了马与曹勇去了降卒营,眼下就已经归家,曹家众人大惊,连忙问外头情况,曹德先是安抚众人,“爹,娘,如今咱们在范县暂时不必担忧……”
不过即便有靳允应承守城,也只是暂时之计,若是吕布增派援兵,他们依旧是瓮中之鳖。
曹德暗自叹气,而此次曹宅门外又是一阵躁动,曹太公心里一紧,连忙让私兵出去一看,究竟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