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能意识到自然这种无情生物的“伟大”。
即使在系统的万千数据中,蓝星是平平无奇的一颗,但当幼崽在这里时,这里的自然地貌是特殊的,这颗星球整个都是特殊的了,是必须它慎重对待的了。
系统突然感叹:“你还小啊。”
楚听乌:“?”
突然说这个干什么?她不是在长大吗?
楚听乌:“别废话了,我睡一觉,你把附近的人都拉到梦境空间里来。”
确定了周围人的方位,也确定了他们其实没有严重的伤势,只是情绪和激素很可能让他们做出错误的决定,楚听乌就使出了[梦境共振]这一招。
让所有人做梦,比她特地找过去,一个个安抚,要求他们别乱跑,别自己下山,要效率高很多。
梦境共振唯一的问题就是,楚听乌自己作为载体,必须也在梦境中。
接下来不会有余震了,她在较空旷地带的高处坐下,也顾不上干净 与否——反正现在大家都不干净,迎着天边的月光闭眼。
下一秒,周围两公里的人都被拉进了“梦”里。
但对他们而言……这可能是个噩梦。
-
万焦坐在村前的空地上,感觉自己莫名犯困。
地震开始后,大家都不敢待在家里,如今都聚在村前的广场上。
说是广场,已经算是山上少见的平地了——
他们村从远处看是由一排高高低低的红顶建筑组成的,旁边上山下山用的是“天梯”,几乎九十度的钢筋架构而成的梯子,必须手脚并用地上下爬动。
不过万家村的人早就习惯了,更久之前,连这些钢筋阶梯都没有呢,他们是靠绳梯上下的。
年轻人大多已经搬下去了,但如万焦这样上了年纪的人,还是不愿意下山——山上挺好的,有便宜到几乎免费的房子,有超市有广场,小区里还有活动中心呢。
但万焦住着,总觉得局促。
他们的口音和山下不一样,那些陌生的电器他也不会用,他就会插个电饭煲什么的……于是在山下勉强住了小半年,他还是铺盖一卷,回了山上简陋的房子。
现在。
万焦看向不远处。
这房子也塌了。
他感觉头脑发木,房子……房子是什么呢?房子就是木头和泥垒出来的小棺材,他天天住在自己的小棺材里,总觉得明天就要被老天收走了,那样他就安心了,感觉这一生虽然什么都没做,但也圆圆满满的了。
但现在他的棺材先被收走了。
他低下头,眼泪砸在了地面上。
周围人似乎在说什么,也有哭叫的声音,万焦想到了山下的孙子孙女,摇摇晃晃站起来,又一屁墩坐下。
周围漾起灰尘,他睡着了。
他迷迷糊糊在梦里睁开了眼睛——
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,他推开门,看向远处,山峦只在天边留下的层叠的青灰色剪影,房屋完好,世界安静,能听到其他动物在远处的叫声,鸟儿叽喳。
万焦抬手:“去、去!”
鸟还在叫,万焦反而是收回手,他心跳快了一点,总担心自己声音太大了,地就开始震了。
但没有,地震没有发生。
他转头回到屋子里,钻回自己的床上……又睡着了。
但村里的老年人能这么糊弄,其他被拉进梦境里的年轻人却不行。
所以,如郝沁这样的年轻人,与驴友同伴头靠着头昏睡过去时,睁眼却发现自己出现在了课堂上。
周围人都在埋头书写,她刚站起来,上面的老师就走过来:“你干什么?不能提前交卷。”
郝沁:“啊……啊——”
她讪讪坐下了。
直觉告诉她自己还在做梦,做梦……梦见考试也很正常吧?
郝沁干脆低头,开始看试卷的内容,被考试荼毒多年的国人,大多对教室和老师带有本能的敬畏之心,既然是做梦,那看看考的什么呗。
郝沁:“……”
郝沁:“……?”
等等,这应该是生物吧……但是为什么,为什么这些字组合到一起,她就完全看不懂了?这真的是生物吧?
老师走过来,扣了扣她的桌子,发出一声:“嗯?”
郝沁忙抽出笔,开始装模作样地在草稿纸上涂画——
说实话,这时候她的心跳得比地震时还快。
虽然看不懂题目,毕业多年早已经忘记了高中时学过的内容(她怀疑这不是高中题),但她还是勉勉强强地开始往试卷上涂内容了。
考了大约两个小时,铃声终于炸响,郝沁松了一口气,就被同学们裹挟着离开教室,她:“去哪?”